【elsanna】默契
今天的阿伦戴尔下起了小雪。
噼里啪啦微弱的篝火，只缓缓地点亮了城堡阁楼里的，那一小扇还未结霜的窗。
Elsa从窗边快速踱步过去，手里怀抱着，像小心翼翼地捧着什么。
可惜她洁白丝滑的手套上什么也没有，火光只印亮了她皱着眉头的脸，和莫名弓起来的背。
Elsa略弓着背，机械似的扭头，也不知道在看什么。
直到，她再次朝篝火的方向看了过去。
“我知道了！”Anna的声音几乎要从兔绒沙发上跳起来：“是小偷！”
Elsa的表情立刻垮了一半。
“不不不。”Anna手杵在下巴上，焦虑地转来转去。“是还未成功偷窃的人！”
“Anna！Anna！”Elsa赶紧抓过旁边的斯特的角，咚地一声，整个放在自己的头上。
斯特傻乎乎的一舔嘴，将她手上因为紧张而冒出的冰花给舔掉。
Anna疑惑地转头：“难道是想要行窃，却不小心误入了麋鹿群的人？”
Elsa摇头。
Anna揪着自己的头发：“长着角的大雪怪！”
“还有十秒——”Olaf在旁边盯着自己树枝手腕上并没有的手表倒计时。
“森林雪影！”“圣诞老人！”“石头人！”
“三、二、一。”Olaf的头开心地跳起来旋转一圈，稳稳地落回来，“都没猜中！你们又输啦！”
Olaf将自己的胡萝卜鼻子拿下来，朝着旁边的小黑板上记一笔：“0比9！”
Anna则是快步上前，将Elsa手里的纸条接了过来。
看的那一瞬间，她就已经又晕倒式地瘫在了沙发上，“喔拜托——答案怎么会是斯特呢！”
当事鹿斯特适时地抬头，嘶嘶地叫了两声，Olaf飞扑过去，抱住它那毛茸茸的脖子开始磨蹭。
“抱歉……”Elsa无奈地笑着，走过去轻轻拉起了Anna的手。
Anna坐在沙发上，顺着牵引力又靠入了Elsa的怀里。她的表情变得委委屈屈，双手改成环抱住站着的Elsa的腰。直到姿势变得舒服了，Anna才停止了没完没了的哼哼唧唧。
Elsa温柔地摸着Anna的头，一下又一下。
“是我不好，拖你后腿了。”
“没有。”Anna抬头，眼睛里亮晶晶的。“是我没猜到。明明我下一个就打算猜斯特的，都怪Olaf——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！”Olaf趴在斯特的头上，头上的三根呆毛笑得花枝乱颤，“承认吧Anna~不管多少次你们也不可能赢过我们的~”
“乱讲！明明是你作弊用了变身的能力！”Anna不服气地起身，但很快就被Elsa笑着拦住了。
“不服气的话，你们也可以。”Olaf一秒又变成Elsa的样子，性感地撩了一把自己并不存在的头发。
两个人再次相互吐了一通舌头后，天色已经晚了。
火灵守在篝火边上，两只小爪垫在下巴底下，胸膛随着轻微的呼吸一起一伏。
“那我差不多也该走了，Anna你早些睡，别老熬夜。”Elsa站起身来，准备去拿挂在一旁的斗篷。
“现在？那么快？”Anna嗖地跳起来，双手张开挡在了Elsa面前。“我是说，你回来还没有一会儿呢……”
“周五的家庭聚会已经结束了不是吗？”Elsa轻轻笑着，拿手刮了一下对方的鼻尖。
“我们可以再来一局！这次保准能赢！又或者……或者……”Anna把Elsa的手捉下来，略低头地放低了声音：“你今晚可以留下来。”
Elsa看起来也有些惊讶，其实自从她去了北方森林之后，还没有再回城堡住过。
但是为什么呢。
Anna着急解释：“我觉得我们可以再集训一下，不止是周五能有家庭聚会，明天也可以……”
“Anna，我必须要告诉你，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女王了。”Elsa叹了口气，眨眨眼看向她，“好吧。”
“可是明天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，也……等下，你刚刚说什么？”Anna忙着讲完了一堆，抬头正撞上了Elsa的眼神。
Elsa的眼角比较上挑，平常看上去容易让人觉得不太亲近，但若是她笑起来，微微眯着眼的话。
Elsa忍不住了，嘴角也先扬了起来：“我说好啊。”
阿伦戴尔的小雪逐渐下大了。
雪花纷纷扬扬地铺在马厩的顶棚上，城堡阁楼里的火光已经熄灭了。
Elsa走后的卧房并没有什么改变，应该说是完全没有改变。
Anna抱着新换好的鹅绒枕头，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。
“我觉得我们也该试一下Olaf说的那样，它都能够作弊的话，你也可以！”
Elsa跟在后面，拿指背抵在唇间，犹豫着：“你是说，冰魔法？”
当冰雕出现在房间里的时候，屋里的温度骤然一下降了好几度。
Anna嘴里哈着冷气，全身裹在被子里，脸上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兴奋和自信。
“Elsa你做得很好！这是个……emmmm……马！”
“实际上，它是个灯柱……”Elsa站在冰雕前面，略微尴尬地看着自己造出来的作品。
除了造城堡和雪人，Elsa在其他建造方面实在没什么天赋。
Anna把头搁在枕头上，“你可以再尝试点其他的，我一定能猜得出来。比如阿阿阿……阿嚏——！”
“Anna！”Elsa皱着眉，一挥手，屋子里的冰雕顿时荡然无存。
Elsa踱步到床边，又把厚厚的毛绒毯裹了一层在Anna身上，满眼的自责。
“我觉得冰雕并不是什么好主意……毕竟Olaf它靠的是表演天赋……”
“别这么说……”Anna的双手也被层层裹进了毯子里，没有办法伸手抱她，只好用身子尽量靠近Elsa，两个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靠在了一起。
“要不然，我们还可以尝试下另一种办法？”Elsa看着眼神下垂的Anna，忽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。
“嗯？”
Elsa揽着Anna的肩，“你忘记我们小时候的通讯方式了吗？”
Anna眉毛拧成了八字形来思考：“你是说……画Olaf？”
“这只是一种方式。”Elsa随手从床头拿来纸笔，将厚厚的书摊开来。“确切的来说，它是我们传递的暗号。”
“就像密码！”Anna一下打起了精神，恨不得一下挣脱出毯子的束缚来抱住Elsa，“我懂了！我们可以来创造暗语！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懂的那种！”
两个人兴致勃勃地瘫坐在床上，一人手里抱着一本书。
说是书，其实是由厚厚的信纸堆叠起来的纸堆。
上面密密麻麻填满了涂鸦和字符，还有不时划掉的错误字句，和角落里画得随笔的两个挨在一起的小头像。
“体温代表篝火，马匹代表水晶，书本代表眼镜，树枝代表雪人。”Anna盘腿在床上，满脸狰狞地努力闭上眼，嘴里还念念有词。
最后随着砰地一声，她才把手里的书重重合上：“我全都记住了！来吧！”
“好的哦。”Elsa抿着唇，思考了一下：“那……黑猫？”
“是屋顶！”
“是星期五……”Elsa也把书丢到一边去，摊手。
Anna感觉已经有点神志不清，整个人看上去迷迷糊糊的要打瞌睡：“喔，那我再背背……黑猫是星期五……火柴是……”
“Anna。”Elsa的语气是笑着的，叫出名字的时候，尾音很轻。“要不我们睡觉吧，已经很晚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Anna因为困倦而垂下去的头一下又点了起来，“我们明天的比赛……”
“我已经想到办法了。”
“嗯？什么？”
Elsa手指一挥，厚重的书本和羽毛笔都乘着风缓缓地落到了书桌上，她把床上的被子掀开，盖在了两人的身上：“我想起来，我们有着别人都没有的东西了。”
Anna已经累到枕在了Elsa的怀里，鼻腔被盖在温暖的被子里，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。
“没有的东西？那是什么？”
“是姐妹。”Elsa低头看她，替她将落下来的耳发拨开：“是姐妹的默契。你忘记我们曾常常隔着的那道木门，可就算是那样，我也依旧能够透过它，感受到你。”
“你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。”Anna也笑了，“还有你送我的生日礼物，我送你的画……还有，还有……”
屋里的呼吸声逐渐平稳下来。
Elsa也躺了进来，Anna替她将手套缓缓褪去，放在了枕头边上。
Anna再捉住她的手，放到了自己的唇边。两人面对面的蜷躺着，Elsa想将手再抽出来，却发现Anna攥得意外的紧。
“冷。”Elsa说。
“没有。”Anna笑着合上了眼，“很温暖。”
隔天阿伦戴尔的雪已经停了。
地上到处都是雪花的痕迹，马蹄的痕迹，小蜥蜴的痕迹。
阁楼的窗再次亮了起来。
Elsa举着杯子。
Anna大声抢答：“是红酒！”
“对。”
Elsa又空手捏了捏窗帘。
Anna：“我知道！是剪刀！”
“对。”
Elsa用手敲敲桌子。
Anna：“是墓碑！”
“对。”
“耶——”Anna从兔绒沙发上跳起来，双手和Elsa隔空击了一个掌。
旁边的Kristoff和Olaf面面相觑，不可置信。
“理论上来说，这不太科学……”Kristoff挠挠后脑勺。
“确实，但是，呃……”Elsa莞尔一笑。“也许是因为姐妹的默契吧。”
但谁都没有看见，Elsa的背后，那张写着“烛火、冰茶、圣诞树”的纸条被火灵呼地一小下，燃烧成了小一撮灰烬，散在了风里。
“我还是觉得……嗷！”Olaf突然大叫一声，转头看着笑眯眯的Anna。
Anna站在它的身后，低头保持微笑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没……没有……”Olaf按住了自己的红鼻子和嘴，再次安静下来。
也许在Elsa没有看到的地方，Anna正站在中间，一人一手掐着Olaf和Kristoff的后背。
也许，这也是姐妹的“默契”吧。
